管虎的野心肯定很大。只是对于这种封闭山村里野蛮与文明之争的故事实在有点审美疲劳。导演也力图对这种寓言式的故事模式做出突破,比如文明的代表——外来人不再是主要的搅局者,而退而成为旁观者。
在我看来,最大的突破在于这里的传统不再是主要被批判的对象,真正的反面角色反倒由苏有朋扮演的出过国受过良好文明教育的医生来承担。封闭的山村里每个角色背后的深意也不再有单纯的善恶之分。牛结实破坏力极大的恶作剧,以及最后迸发的近乎纯真的善良,村里长老为维护村里秩序下手整治他却也坚决不愿违反法律和正义。就连苏有朋的角色都情有可原。这种复杂性,以及对人性的探讨,是观影过程中我最大的惊喜。
至于其中的隐喻,比如有人说,牛结实就像中国文化中的男屌,自由、野蛮,生命力和毁灭之源。如果按这种理解,影片中的“阉割”处理也是对中国现实的某种讽刺。我们早没有当年的冲劲和“野蛮”,为了所谓文明和传统固步自封又不知所措。影片最后对牛结实象征性的复活,是导演对这种野蛮的鼓励,但村子还没来得及迎来他的回归,便被天灾毁于一旦
我总觉得我是一个科学家,每拍完一部电影都在做实验”宁浩在为《黄金大劫案》做前期宣传的一次访谈中如是说。这句话更像是“五一档”《黄金大劫案》、《匹夫》、《杀生》三部国产商业片在风格和手法探索上最好的注脚,这三部电影在近期中美电影新政的讨论热潮中,因其都由中生代导演执导,类型上颇有相似之处,而被媒体封为“抗击好莱坞三剑客”。如今五一假期正式来临,三部电影正式面对观众的考验。究竟他们的探索是否成功,在此做综合评论以供参考。
混搭是关键
这三部国产电影不仅在档期上几乎同期上映,而且在影片风格上也不约而同地进行了一次混搭类型的尝试,《黄金大劫案》是个人成长史和战争动作戏的混搭,加上宁浩历来的个人标签— “黑色幽默”; 《匹夫》是杨树鹏对赛尔乔•莱昂内式西部通心粉类型片“暴力美学”加上黑泽明的“草根精神和美学风格”的一次致敬;管虎则玩起了悬疑和荒诞结构,外加寓言体式的封闭空间戏。值得说的是三位导演都不满足自己以往已经趟出来的商业片模式,而是更多地求变求新,只是拍出来的作品水准有拔高,也有降低。
叙述手法有新意,插叙倒叙、真实臆想。就像一颗黑色幽默包裹着的酸苦辣甜的怪味糖果。你说不清这糖是好吃还是不好吃。现代的科技存活在这不可思议的封闭而愚昧的地方,人性残酷冷漠却又有一丝善的残留。这个地方、这个时代不接受反骨,没有人在乎反叛产生的原因,只是要拔除世俗的眼中钉肉中刺,用所谓“人性”的、“不触犯法律”的手段去为“反骨”设计一次死亡——肉体之死同时也是精神之死。
可是谁都不是神,主观而邪恶的改造违反了自然的规律。他们害怕而极度恐惧地团结着,打压扼杀了所谓的“反骨”,最后结局不过是一同被毁灭,纵使再恐惧,谁也逃不掉。能存活下来的是谁?是冷眼世外的第三人——一个调查真相的医生,还有“反骨”的孩子——可以预见到的未来的“新生反骨”。这是自然的规律,也是自然或者说是人类崇拜、畏惧的天,为他们所设计的一次死亡。
《杀生》杀掉的是长寿镇赖以生存以及生活的封建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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